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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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莲大师啜一口香苔,继续说道:“我事先中。已看奸那座幽僻山洞,醉人一醉倒,立时送到洞中,并在他身前,设上三根我方外好友,北海真如岛心澄大师所赠,备作雷岭下院大殿横梁所用的渺锣神木,然后坐以相待。中醉酒意一消,虽知处处落人我的算中,但武林中人,最讲究一诺千金,说话不能不算、遂慨然叫我赶快再出第三阵的赌斗题目。索性让他输个彻底!
    我遂指着他身前的渺楞神木,问他可能一掌震断?申一醉以为我故意调佩,一掌拍下,神木震起半空,却未震断!这才长叹一声,网我要对他力”以什么束缚?并望我莫食前言,要留下丝毫可以解脱机会。
    公孙玉听得大惑不解问道:“申一醉功力较晚辈远为高明,怎的晚辈能把那渺锣神木,接连震断两根,他却一根也震不断?”
    青莲大师笑道:“你师门无极气功,虽以阴柔暗劲见长,但断我桫楞神木所用先震后压手法,恐怕是申一醉在洞中所授吧?”
    公孙玉脸上一红,青莲大师点头说道:“我那桫椤神木,其质至坚,若用刚力硬击,再好的掌力,一掌也难击断!必须以极高明的阴柔暗劲,掌心着木,光将本质略为震酥,然后再用猛力下压,才能有望,申一醉功力长于刚劲,居然悟出这样阴柔打法,传授于你,可见得八年幽洞潜修,老魔头功力又有长进呢!
    青莲大师略为感叹。知道公孙五欲知下文,暇了一口香苔又道:“申一醉三阵全输,我遂告诉他第一根神木不断,不许睁开双目,第二根神木不断,不许他起身出洞,第三根神木不断,不许他再杀任何一人!但要想弄断神木,不许他自己动手,只能静待外来机缘,而来人只准一掌震断一根,不许连击一掌以上!申一醉凄然长叹,,闭目不言,我又告诉他此举完全是为武林弭劫的一片苦心,并从此也陪他永居雷岭,不再涉及江湖,每三日与他送粮一次,食水则有洞顶灵泉,他只要运气张口一吸,便可饮用!”
    公孙玉听至此处,方始恍然,深佩青莲大师用心良舍,但又想起一事问道:“晚辈震断第二根渺楞神木,力尽神疲之际,闻见一股腥香,人便晕倒,适才大师说是中了金蝎之毒,这只金蝎从何而来?
    难道是适逢其会?”
    青莲大师笑道:“谁说不是适逢其会?这只金蝎毒性极烈,常常出现绝壁左近,我几次下手除它,均被逃脱,不想却撞人洞中,死在申一醉内家罡气以下!如今申一醉虽逃,但尚幸第三根巨木未断,从此不能杀人。不过他生平所结冤家大多,他不杀人,人要杀他,所以我既为他加上这层束缚,基于道义立场,只得从此海角天涯,暗随此,人,替他护法,并相机劝他仍回雷岭参求上乘功果,你说我是不是本意降魔,反为魔扰呢?”
    公孙玉肃容笑道:“太师婆心孤诣,菩萨心肠,申一醉必有迷途知返之日,晚辈敬佩无已!”
    青莲大师假地长嗟说道:“苦心孤诣,那里度得尽茫茫尘世的无数痴迷?不过申一醉深具慧觉,我也相信他必有重回这雷岭幽洞之日,彼此风萍一聚,总是前缘,贫尼别无所赠,且把那套防身颇具神妙,能耐久战的‘青莲剑法’传你了吧!”
    公孙玉知道以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功力,猛攻百招,尚不能胜得此套剑法,其神妙可知,不禁大喜过望,拜倒称谢。
    青莲大师就在庵前细心传授,公孙玉悟性极佳,一学便会,觉得这套剑法之妙,在于不论对方甲甚狠辣招术,只须守定心神,微用内力震剑,化为无数莲花,便可加以化解!故学会之后,即令遇见比自己强出许多的劲敌,也能支撑颇久,以待救援。
    青莲剑法教完,青莲大师又命公孙玉演练一遍,加以指正,见他记得竟无多少错误,不由深加赞许,随即挥手为别!
    公孙玉拜谢救命及授技之德,辞别青莲大师,起身继续西行,但才转过一个山环,便自驻足暗骂自己该死!
    伏魔神尼青莲大师,是有名的前辈空门大侠,自己怎的只顾学剑,却忘了把得自“盘螭剑”中那张上画黄、红、青、紫、蓝、橙、白七彩圆圈,及题有“空外之空,色中之色”两句佛渴似的玄色羊皮,究竟是何含意?向她请教。
    心念一动,赶紧回头,但转到神尼所居的雷岭下院之中,只见庵门倒锁,青莲大师业已不知何往?
    公孙玉颇为侮借错过这一个向高人请教之饥,七彩圆圈的哑谜难开,那部关系师仇,及天下武林祸福的“柔经”,还不知海角天涯,要往那里去找?
    倔惟一番、也只得依旧回头上路,赶往湘南九嶷山,途间想起自己初出江湖,即多奇遇,景德镇结识戴天仇,从那柄“盘螭剑”上,居然得到了一些有关恩师穷数十年心力未能寻得的“柔经”关键,雷岭幽洞误放辣手神魔申一醉,但因祸得福,却又从伏魔神尼青莲大师之处,学得了一套极具防身灵效的“青莲剑法”。
    想到“青莲剑法”,因系新学,虽然记熟胸中,终恐有所遗忘,此时反正身在深山,遂掣出“盘螭剑”,又复一招一式的独自演练一遍。
    这一遍练完,公孙玉心头更喜,因不但一招未忘,并因数生巧,又悟出一些初学时未曾悟出的精微之处,神,微用内力震剑,化为无数莲花,便可加以化解!故学会之后,即令遇见比自己强出许多的劲敌,也能支撑颇久,以待救援。
    青莲剑法教完,青莲大师又命公孙玉演练一遍,加以指正,见他记得竟无多少错误,不由深加赞许,随即挥手为别!
    公孙玉拜谢救命及授技之德,辞别青莲大师,起身继续西行,但才转过一个山环,便自驻足暗骂自己该死!
    伏魔神尼青莲大师,是有名的前辈空门大侠,自己怎的只顾学剑,却忘了把得自“盘螭剑”中那张上画黄、红、青、紫、蓝、橙、白七彩圆圈,及题有“空外之空,色中之色”两句佛偶以的玄色羊皮,究竟是何含意?向她请教。
    心念一动,赶紧回头,但转到神尼所居的雷岭下院之中,只见魔门倒锁,青莲大师业已不知问往?
    公孙玉颇为侮借错过这一个向高人请教之机,七彩圆圈的哑谜难开,那部关系师仇,及天下武林祸福的“柔经”,还不知海角天涯,要往那里去找?
    调惟一番,也只得依旧回头上路,赶往湘南九嶷山,途间想起自己初出江湖,即多奇遇,景德镇结识戴大仇,从那柄“盘螭剑”上,居然得到了一些有关恩师穷数十年心力未能寻得的“柔经”关缝,雷岭幽洞误放辣手神魔申一醉,但因祸得福,却又从代魔神尼青莲大师之处,学得了一套极具防身灵效的“青莲剑法”。
    想到“青莲剑法”,因系新学,虽然记熟胸中,终恐有所遗忘,此时反正身在深山,遂掣出“盘螭剑”,又复一招一式的独自演练一遍。
    这一遍练完,公孙玉心头更喜,因不但一招未忘,并因数生巧,又悟出一些初学时未曾悟出的精微之处。
    但练剑之时,仿佛听见路旁密林以内,似有响动、公孙玉也未在意,收剑前行,并默计所经,武功山脉己将走完,此时当离湖南省境不远。
    他所行并非正道,乃是深山,忽然前路山环转角,起了木鱼驾骂之声。公孙玉心中一动,深山古道、又遇僧人,倘若也是什么武林高手,却莫再错过机缘,应该好好请教!
    转过一看,路上并未有人,木色声是发白半崖一块巨石之后,公孙玉正恩应否主动与人答话?石后业已响起洪钟以的沸号喝道:“阿弥陀佛!小施主慢走,洒家向你化点善缘!”
    人随审起,一条长大灰影,自四五丈高处,凌空疾降,来势颇为威猛。
    公孙玉听出发话僧人,来意不善,自然而然地气纳丹田,愕然却步!等灰影落在面前,看见是个相貌颇为凶狞的带发头陀,身材几乎比常人要高出一头,狮鼻海口,厚唇巨目,右耳之上,还接着一枚径约二寸的金环、手中却未持兵刃,左掌敞打问讯。目光凝注公孙又、腰间主剑,当道而立。
    自从无心铸错,放走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。醉后、公孙玉业已深自谴责,立意以后逢人必须光辨善恶,如今见这头陀挡路,由于他那高大身材,及右耳所挂的一枚金环,公孙王忽然自元修道长平索所告诉他的江湖有名人物之中,想起一个人来,眉头微皱问道:“在下有事去湖南,路过武功,身无长物,僧人要化甚缘?你不是江湖人称‘金环罗汉’的铁头陀么?”
    头陀见公孙玉一口叫出日己来历,却无丝毫俱色,不由向对方脸上瞅丫几眼,哈哈笑道:“少年人眼力不错,见识邮差,你纵然身带巨颜金银,洒家也不曾看在眼内,我只想化你腰间所悬的那柄宝剑,彼此结个善缘!”
    公孙玉这才想起自己适才练习“青莲剑法”之时,路旁林内。
    曾有响动,必然是这铁头陀看出“盘螭剑”上精芒,不是凡物,才生心在此拦道劫夺!
    知道这铁头陀的外五门硬功。白溯独步江湖,自己离开祁门以后,尚未和人正式过手较艺,不如就拿他试试得自思师面授心传的下身武学,遇见劲敌之时,可能?量发挥?
    念头打定,双眉微剔,看着铁头陀笑道:“大师的眼力,才真叫不错,前路林中一瞥之下,匣认出这柄‘盘螭剑’不是凡物!公孙玉生平,爱结善缘,这柄剑如系我有,奉赠大师,原无不可,但因剑是一位盟弟所借,他人之物,不便借花献佛,此缘难化,大师义待如何?”
    说完以后,心中颇觉得意,暗想闯荡江湖,果然增进不少阅历,这几句答话,便是仿照盟弟戴天仇的口吻,不知可能把凶憎激恼?”
    铁头陀见公孙玉神情极亢,语中含刺,颇似毫不在意地随意而立,其实行家眼内,业已看出公孙玉足下暗含子午,气静神闲,两条腿宛如铁铸一一般的钉在地上,不由浓眉略皱,知道无怪这少年不畏自己威名,身上果似颇有几分真实武学!
    铁头陀性情刚暴,杀人如麻,此次因偷窥公孙玉练剑,看不出对方剑法来厉,只知颇为神妙,想先把底细摸清,免得乱树无谓强敌,不然早下辣手!如今果被公孙王答话的最后那句“此缘难化,大师又待如何?”激恼,凶睛敞瞪,冷然说道:“剑是旁人听借,命总是你自己所有!不肯向沸爷献剑,你就替我纳命飞魂!”
    “魂”字甫出,扬手便是劈空一掌!
    两人相距,约莫七尺有余,铁头陀一掌遥推,锐啸生风,颇为劲急!
    但公孙玉畜意考验自己功力,居然不避不闪,硬甲本门专长予消功卸劲的无极气功的阴柔暗力,化解对方的劈空一掌!
    果然铁头陀见自己亨风已发,对方仍吕视若无睹,不由以为公孙玉至少也要震飞数步!
    那知掌风到处,公孙玉只把右足微退半步,便似有一股极为强韧的无形阴柔暗劲,把自己的掌力,轻轻卸解!
    铁头陀久闯江湖,经验极丰,这一掌便已试出公孙玉来历,脸上微现惊容间道:“小施主可是天南无极门下?你与一尘道长,怎佯称呼?”
    公孙玉听他问起师门,不能不答,肃立说道:“一尘是我大帅兄,家师上元下修,掌天南无极剑派!”
    铁头陀见自己所料不差:面色微变,哈哈笑道:“我与一尘道长,曾有数面之识,若早知小施主门派,也不会有此误会,但我生平出手,向个空回,未便对好何人破例,却是怎处?”
    略一思索,继续说道:“这样好了,公孙小施上,你把尊剑借我赏鉴赏鉴,三日以内,一定送还!”
    公孙玉不知这铁头陀曾经吃过师兄一尘道人大苦,是真想借此下台、还以为他试出自己武功厉害,硬夺为难,又来软骗,不由冷笑一声说道:“大师何必舌粲莲花?公孙玉又不是三岁孩童,任人欺骗:献剑借剑,均以不难,大师平白打我一掌,可得再留下几手内家绝艺!”
    铁头陀见公孙玉软硬不吃,眉头略皱,想起自己外五门硬功汲强,“铁布杉”业已练到十我以上,心生一计,含笑答道:“杀人尝命,欠债还飞,公孙施主若因适才一掌记仇,洒家负手受你三掌就是!
    但三掌若不能打动洒家,施主腰间宝剑,可得借我赏鉴三日!”
    公孙上虽然知道这铁头陀的硬功极强,但不信自己三掌汀不动他,遂点头同意,以八成功力,向铁头陀右肩一掌击去!
    铁头陀果然负手而立,末加丝毫闪躲,公孙玉却一掌如中木石,未能把对方击动!
    公孙玉剑眉双剔,星目闪光,功力加到十成,再击一掌!
    铁头陀身躯微摇,但足下末动,目注公孙玉含笑说道:“武林中人,最重守信,公孙施上第三掌若仍打不动酒家,尊剑可得暂借三日!”
    公孙玉两掌无功,不由深信无怪这头陀自溺外五门硬功独步江湖,那硬的北海桫锣神木,自己尚能击断,居然会无法把他击得步下移动?
    想到“渺锣神木”,公孙玉灵饥忽现心头,仰掌轻贴铁头陀左肩,用黑衣无影辣手神魔中一醉所教的那种完震后压打法,功贯掌心,发出无极气功的阴柔暗劲,一震一压。
    果然这种打法,铁头陀竟自禁受不住,一声狂吼:“小贼好狠!”
    “登登登”的后退数步,全身微抖,脸上隆然一片凶煞之气,摘下耳上所挂的那枚金环,扬手化成一圈金光,照准公孙玉打来。
    公孙玉不知这最后一掌,已把铁头陀多年苦炼的铁布衫功击散,彼此结怨极深,更以为那枚金环,不过是件寻常暗器,哈哈一笑,翻掌劈空,迎头击去。
    但他江湖经验,毕竟大差,也下想想铁头陀又号“金环罗汉”
    既以这金环成名,金环之中,岂无特殊玄妙?
    果然在公孙玉掌力尚未迎上金环之时,铁头陀一阵震天狞声厉笑叫道:“无知小狗,拿你一条狗命,及一柄好剑,尝还洒家的十载纯功!”
    金环凌空自爆,“波”的一声,比成无数金星,怒射狂飞,确实威势难当,令人遁无所遁!
    但当空突然弥漫浓烈酒香,自路旁崖壁以上,飞下一片寒垦,正好在那圈金光,刚刚爆发、尚未全部散开之时,把无数碑金,一齐击落。
    酒香寒屋以后,又是一阵嘹亮人云的龙吟长笑,铁头陀闻得那片酒香,心中已自想起一人,等龙吟长笑入耳,不禁惊魂俱颤,赶紧抱头而遁。
    崖壁上又传下洪钟似的语音笑道:“铁头陀,若不是我这个友持我少断一根桫锣神木,你做梦也休想逃得活命!”
    铁头陀此时业已匆匆遁入丛草密树之中,那儿句语音,却把公孙玉吓了一跳。
    抬头看去,果然所料不差,那位被自己震断两根渺楞神木,放出幽洞的黑人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,正骑在一株古松之上,向自已眯眼微笑,手中袍着一个大酒葫芦,似乎还有点醉意醺醺,宿醒模样。
    公孙玉一见是他,心中不觉颇感为难,因为似科弄不清楚自己与这申一醉,究竟是思?
    是怨?应该疏远避去?还是应该亲近结交?
    劝他仍与伏魔神尼青莲大师,共隐雷岭,参究上乘功果,莫再涉足江湖、搅起无了无休的风云雷雨!
    申一醉见公孙玉踌躇神色,身形微晃,便自松上飞落;轻拍公孙玉肩头笑道:”公孙老弟,我不管你怎样听信青莲老尼之言,认为申一醉是什么凶骄狂妄的杀人魔君,但你既把我救出那困居八年,宛如黑暗地狱,眼不能睁,身不能起的幽洞之中,我老头子必然要对你尽点心力!我震死金色毒蝎,还未来得及救你之时,老尼姑已到洞前,我仗着一身黑衣,隐匿洞顶,并一直尾随老尼,偷听你们一番对话,才知道老尼婉当年骗我,居然还是一片好心,满腔忿怒,这才稍平;不然我纵然如约第三根神木未断,从此不能杀人,但早已放起一把大火,把老尼她的雷岭下院,烧他个干干净净!”过一次,结果南北双魔,秋色平分,谁也不曾占得胜面,这十年之间,他能独胜天南三剑,足见所炼‘纯阳真解’,威力无边!我八年幽洞苦修,真心参悟的一些进境,不知是否敌得他佐?不管怎样,你六招山纯阳宫之行,我陪你一同……”
    公孙玉此时已摸出申一醉性情,知道不必多礼,遂拦住他话头说道:“我若不能手刀万侯午,九泉之下,愧对先师!任凭他‘纯阳真解’的神功绝世,公孙玉粉身碎渭,一剑当之!老……醉哥哥的盛意云情、小弟心领!”
    申一醉睁着两只精光的怪眼,凝视公孙玉有顷,把大姆指一挑赞道:“好老兄弟,你真有志气!来来来,用你那柄‘盘湖剑’,施展本门剑法,与你醉哥哥斗上百合!”
    公孙玉虽然不知申一醉好端端的要与自己过手则甚?但料出必有深意,豪兴勃发,‘盘螭剑’候然出鞘,一跃而起,“无极生元”。
    开出大南剑源门户。
    申一醉把酒葫芦往石上一放,哈哈笑道:“老兄弟仔细留神!”
    双掌一错,硬踏中宫,照准公孙子当胸发掌。
    公孙玉凝神纳气,稳立如山,根本不为申一醉威势所夺,直等掌到一二尺前,才把剑锋略转,正好削向对方双腕。
    申醉收掌换步,点头笑道:“老兄果然已得元修道长真传,你必须谨慎记住,你们天南剑法,冠冕武林,就在于你适才所用的‘稳狠’二字!”
    话音落后,不停回环还进攻,掌招奇幻无比,内行人一看就知这是一套极具威力的武林绝学,但申一醉发招颇缓,公孙玉福至心灵,顿时悟出这位醉哥哥,是怕自己心高气傲,不肯受他指点,特地将一套精妙掌法,借着过手为名,暗加传授。
    一面感激,一面暗自默记,申一醉更是有意成全,掌法三度循环,公孙玉已记得半招不错。
    申一醉看出公孙玉已将掌法记熟,遂高声叫道:“老兄弟,你改甲老尼姑所传的‘青莲剑法’防身,我要逐渐加力进攻,对你考验考验!”
    公孙玉闻言剑花一洒,立幻青莲,申一醉龙吟长笑起处,用的仍是适才那套掌法,但不似先前缓慢无力,招招均如石破天惊,公孙玉顿感压力奇重。
    青莲剑法虽是伏魔神尼所传佛门防身绝学,但公孙玉毕竟初学,功力亦弱,只斗到四十来招,便被申一醉越来越重的奇幻掌招,荡开“盘螭剑”影,抢进身形,在公孙玉肩头重重一拍,出声叹道:“老兄弟,你毕竟还差!天南剑法虽狠,不能发挥伤敌,青莲剑法虽稳,不能蓄力防身,我才加到七成功力左右,便攻进你剑影之内,除非有特殊机遇,好自修为,否则三五年间,决斗不过万候午那残废魔头的了!”
    公孙玉被申一醉的关切深情感动,剑眉微剔叫道:“多谢醉哥哥的关切成全之意,但小弟只要找到‘柔经’,便可光扬天南无极一派武学,有把握去决斗那六调神君万候午!”
    申一醉点头说道:“对!听说武林中确实有部‘柔经’,至柔克刚,正好是万候午‘纯阳真解’的对头克垦……但天涯之大,海角之远,小小一部‘柔经’,却叫你何从去找?”
    公孙玉也被他说得雄心万丈,自怀中取出那块黑色羊皮,向申一醉笑道:“醉哥哥,‘柔经’已被我寻得端阮,不过这张黑色羊皮上的七彩圆圈,和两句佛惕,无法解释罢了!”
    申一醉先略间公孙玉得这羊皮经过,然后细一观察,对那黄、红、青、紫、蓝、橙、白的七彩圆圈,及“空外之空,色中之色。”两句隐语,也觉得无法解释。
    默然凝思许久以后,把黑色羊皮交还公孙玉道:”这种哑谜,必须偶触灵机,一味死想,有时会把牛角尖越钻越深,更找不到正当解答!你且收在身边,好自参详,我们暂时小别,我要跑一趟云南六沼!”
    公孤、玉听申一醉要往云南六调,惊问所以,申一醉哈哈笑道:“为敌之道,首重知已知波,我幽居八年,不知万候午那残废匿头,如今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?要先跑趟六沼山纯阳宫,摸摸底细,好作者兄弟日后报仇估计!”
    公孙玉真有点为这位新结交醉哥哥的豪气深情所动,难舍遽尔分离,申一醉看出他心情,纵声长笑,跃上来时绝壁,回头向下说道:“老兄弟,你别的都好,就是情感方面,略嫌脆弱!我外号‘黑衣无影’,跑路最侠,鼻子更比狗还尖,虽然暂时小别,江湖道上,随处均可相逢!希望在我云南六调归来,彼此再作良晤之时,你对那七彩圆圈,及空色色空隐语,已有解答!”
    语音落处,黑衣微闪,便从悬崖峭壁,藤蔓草树之间,飘飘而逝。
    公孙五就这片刻倾谈,竟以与申一醉感情极深,眼望他黑衣背影,隐人远方,心头不禁有点黯然空虚感觉!
    略力伤神以后,又不禁哑然失笑,自己真被申一醉看透,感情方面,过嫌脆弱。
    豪兴勃发,引吭长啸,遣散离愁,并把申一醉适才借过手为名,暗地相传的那套精妙掌法,演练一遗,便自依旧扑奔湖南而去。
    九嶷山属五岭山脉,公弥五自武功山人湘,再略转西南,便已到达,但问起山中的猎户樵夫,却均不知摘星峰在山内何处?
    公孙五问既问不出端倪,心中暗想,蜂名“摘星”,应极高峻,自己何不挑那最高峰头寻找,
    道理想得原是不错,但造物太奇,往往在蜂下觉得此烽独秀群峦。等到费了个少心力,援上蜂买,却又发现其他蜂头比自己所立,高出不少!
    找来找去,好不容易发现后山有一座高峰,隐在二四座蜂峦的屏障之中,峰并为云气所幕,目力难透。
    公孙玉觉得这若再不是摘星蜂,自己便将筋疲力尽,遂在峰脚以下,调气凝神,蓄足精力,先行引吭发出一声驾风似的长啸,然后纵身而起,攀藤附葛,直登绝峰。
    等到人人云气之中,才觉得这座高峰,远比先前所经景物灵奇,絮云迷沓,飞瀑溟,簇碧峙青,修篁怪石,极像是高人隐土所居,心头不由希望顿浓,浮现出盟弟戴天仇侗搅风流的声音笑貌。
    果然又援十来丈以后,耳中一声清脆得宛如银铃似的语音道:“玉哥哥你来得真快,但我在峰头,日日凝眸延趾,也等得宛若九秋之久了呢!”
    一条青影,带实陈淡淡香风,自峰顶飘然落在公孙五面前,秋水含情,微笑相看,竟是位国色天香的绝代美女。
    公孙玉对这副面庞,常紫梦寐,简直喜出望外的脱口叫出一声:“筠妹!”
    但目光看到对方左眉梢头的一点黑痣,心中下由义恍然而悟,还不是卞灵筠,原来盟弟戴天仇,居然易钗而奔,也是位巾帼奇侠!
    戴天仇那一双秋波之中,本来满含深情蜜意,但似被公孙玉的这一声“筠妹”,叫起满腹疑云,柳眉微蹙问道:“五哥哥,筠妹是谁?
    ‘我是你仇弟弟,才分别这几天,难道你就不认识我么?”
    公孙玉这才想起,怪不得自己觉得仇弟弟豪迈绝伦,在鄱阳湖上;临别之时,却又绵柔得如同红闺弱女!但世上事那有如此巧法?
    戴天仇不但与卞灵箔容貌宪全相像,并还同是女儿身,看情形这位假弟弟,对自己又是人脉深情。但一心早属卞灵箔,却怎样来应付这位红粉知已?
    公孙玉这一出神,不由引起戴天仇误会,眼圈徽红说道:“五哥哥怎不理我?就算你已经有了一位筠妹妹,难道就不可以再有一个仇妹妹么?”
    公孙玉把牙一咬,暗想是福是祸,全脱不过,反正自己师仇第一,早晚可能死在六调神君万候午的纯阳真解之下,眼前何必令这红颜知已伤心?遂赶紧含笑说道:“仇弟弟,不,仇妹妹怎的这等说法:弟弟也好,妹妹也好,我们既然一盟在地,金兰手足,没世情深,我就为了想你,才这样快的兼程赶来!方才发怔之故,不过因为路上颇有几件奇遇,不知先对你说那件好?”
    戴天仇听公孙玉如此说法,才回嗔作喜,她也许是忘了已易女装,也许是胸中根本没有男女之嫌想法,伸手位住公孙玉手儿笑道:“我说我难道连做你一个妹妹,也配不上?玉哥哥快告诉我,你在途中,有些什么奇遇?”
    戴天仇未曾揭被女扮男装之前,虽然与公孙玉同船横渡鄱阳,两人一样都是这样携手亲谈,但她一改女装,柔荑相握,却不禁使这位少年老成,未经情海波澜的公孙玉,心头猛跳,脸上也有点面红耳赤。
    但目光与戴天仇一对,看出对方眼神之内,一派纯洁光辉,不觉暗责自己怎的老是想到男女方面?赶紧回复自然神色笑道:“仇妹为问如此性急?等你引我拜见你师尊以后再说,免得身为晚辈,有所失礼!”
    戴天仇妙目一翻,注视公孙王嫣然笑道:“玉哥哥,不是我老要说你,你怎么总放不下那些虚文缛节?我记得冯瀛王有两句诗说得好:“但教方寸无诸恶,狼虎丛中也立身!’只要‘敬’存于心,并不一定要‘礼’表于外!这世间有多少满脸礼义道德,而实际一肚皮坏水之人!何况我师傅闭关百日,连我回来,也不敢晋渴烦续,一个人住在峰头,真是闷得要死!来来来,玉哥哥请到我的蜗居之内,我完给你泡一杯松子茶喝!”
    说完,就拉着公孙玉手儿,一同飞身,往峰头纵去。
    公孙玉真拿这位由调皮风趣的仇弟弟,变成娇态天真的仇妹妹无法,只得也自撇开“男女”两字,一同笑语温存飞登绝顶!
    戴大仇与她师傅所居的三间茅屋,是建在这摘星峰近峰顶之处,虽然立茅结草,朴实无华,但形势选得太好,背峰傍瀑,极目青苍,万壑千山,均在眼底,尤其是那种山风徐拂,不调松号,泉水时流,无弦石漱的山居清趣,令人胸襟一爽,尘俗全蠲,公孙玉不禁连连称妙。
    戴天仇是住在左边一间,石倔石几以外,便是琴剑书籍,所有陈设,也不带丝毫女儿闺阎之气。
    她见公孙玉凭窗凝眺景色,不禁递过一杯清香招人的松子茶。
    考笑说道:”玉哥哥,你真是个书呆子!大概第一次闯荡江湖,便觉得那里都新鲜有趣!这摘星峰景色并不算好,等你我各自报却深仇以行,我陪你邀游天下名山胜水,把蛾眉月,巫峡云,彭蠡烟,天山雪,一齐玩它个痛痛快快好么?”戴天仇与公孙玉一样襟怀坦荡,并无丝毫儿女之私,但话中那股发自自然的无比深情,却使这位少罕英侠,脑腆书生的心头上,感受到一阵温馨,一阵震惧!
    温馨的是身傍一位绝代佳人,并肩笑语,吹气如兰,人蜚太上。
    谁能遣此?
    震惧的则是自己不但师仇未复,六沼山纯阳宫内,还有位一盟约定的卞灵筠,矢志以十载光阴,苦待自己。
    这种情况之下,公孙王觉得自己既不能对卞灵箔负义,也无法对戴天仇忘情,万一一个把持不往,处理不当,极可能误已误人,造成恨海情天的千古憾事。
    想到心神迷悯之下,竟托着松子荣,目光凝视戴天仇左眉梢头那粒黑痔,自言自语他说道:“你怎么这样像她,偏偏义不是她……”
    戴天仇见公孙玉不答自己所问,却两眼发直地,说出这么两句话来,不由蹙眉问道:
    “玉哥哥,你说我像谁?哦:我知道了,是不是像你刚才说过的筠妹妹?”
    公孙五点头说道:“不错,你太像她,除了左眉捎头,多了一粒黑痣以外.完全一模一样!”
    戴天仇听得有趣;含笑问道:“你叫她筠妹妹,我大概要叫她筠姊姊?玉哥哥!这位筠姊姊到底是谁?你讲绘我听好么?”
    公孙玉见自己直认心头已有卞灵筠以后,戴天仇并无丝毫不快之色,只是一派天真的婿然相间,不由着实对这天真烂漫的仇妹妹有点爱怜,心想卞戴二女,不但容貌相以,连年龄大小,看去也差不多,不过卞灵筠凝重端庄,戴天仇娇憨风趣,性格上略有不同丽已。
    自古情天多铸恨,最难消受是温柔!自己一先一后,获得这么两位红颜知已,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?
    想到此处,见戴天仇因自己迟不作答,娇靥之上,业已微有不快之容,遂赶紧含笑说道:“你们两入,看来差不多大,不一定谁是婶婶?仇妹妹,这松子茶花实在好喝,你再给我一杯,我把结识那位筠妹妹的经过,仔细讲给你听。”
    戴天仇见公孙五语气神情,对自己均已较前亲密,回嗔作喜的嫣然回身,又替公孙五斟上一杯松子茶。招呼他在石椅上坐下,自己隔座相陪、睁大一双妙自,凝视玉哥哥,听他叙述结识另外一位酷似自己的筠妹妹的经过。
    公孙玉啜了一日松子荣,想起卞灵筠月夜传噩耗之事,师仇情恨,齐集心头,双目之中,不由自己的流下两行情泪!
    戴天仇见状,秀眉微蹙叫道:“玉哥哥不要哭,要是你想起来伤心,就不要说!女孩儿家流眼泪,还可以美其名为‘梨花一技春带雨’,男孩子则要的是英姿讽爽,豪迈无伦,哭哭啼啼的多难看呢?”
    公孙玉被戴天仇说得脸上飞红,因缘云谷赌命一节。在鄱阳湖上,已对戴天仇说过,遂略去不提,只把卞灵筠携带思师血书,及半剑一铃,月夜传耗之事,感慨万千的详述一遍。
    戴天仇听卞灵箔在旁计数,多报一招,使天南二剑壮志能酬,六调神君自禁十年,中原武林,暂时免去一场浩劫,暨对公孙玉红粉怜才的那片似水柔情,不由叫道:“这位卞婉婶真好,玉哥哥,你说我们差不多大,怎么我心中老是觉得她应该是我婉婉?玉哥哥,你将来六调报仇带我去帮你忙,并让我认识这位卞婉婉好么?”
    公孙五此时觉得戴天仇胸中毫无男女妇之私,对自己完全是一种极其恳挚的兄妹纯情,目光以内一源至诚,竞使自己无法设辞加以摧脱!方点头,戴天仇又“咦”了一声问道:“玉哥哥,这些都是你我在景德镇沈家庄相逢以前之事,你不是说我们翻阳分手以后,你有不少奇遇,怎么还不告诉我呢?”
    公孙玉先解下“盘螭剑”,双手还给戴天仇,然后取出那张黑色丰皮,细细说明自己在剑柄螭首之中,发现这桩秘密经过!
    戴天仇听到剑中秘密,业已发现,颇代公孙五高兴,但接过羊皮,展开一一看,也不禁被那黄、红、青、紫、蓝、橙、白的七彩圆圈,及那两旬色空空色隐语,别得小嘴呀起老高,秀眉双蹙!
    公孙玉见戴天仇因哑谜难猜,神情不大高兴,遂把掌震渺锣神本,巧放辣手神魔,又交上了个醉哥哥之事,细加绘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