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~10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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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:兜兜转转终成空
她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护士,便问:你好,请问我是怎么到了这里来了
那个护士看她醒了,就扑哧的笑了说:你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吗?幸好我们的护士长看见了,对了,恭喜你哦,你怀孕了。
槿湖觉得天旋地转,她难以置信的问:什么,怀孕?
护士说:是的,怀了三个月了,不过待会儿你还要检查一下的,胎儿的健康都要做个检查。
距槿湖觉得这好是老天开的最大的玩笑,这个孩子,怎么会这个时候来?注定了是没有结果的。
她下床,准备开门的时候,看见慕西拎着保温盒,她赶忙躲到门后,听着他的脚步声,走向了隔壁的病房。
原来,他们就在隔壁,隔着一扇薄薄得墙壁,却隔山隔海般距离。如果没有杨菡,自己这个时候会正做着当妈妈的准备吧,自己病床边,会是有慕西一直的守护吧。
鹌誓言就这样,烟消云散,不费吹灰之力。
她靠在病床上,看着宽大的病号服包裹着自己,却包不出漫散开来的悲凉。她双手掩面,遏制不住的哭泣起来。这几天,她流了太多的泪,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泪会不会枯竭。
她脑子就不停的想着,我们的爱,死了,死于一场劫难,万劫不复。
她似乎可以听得到隔壁病房传来的温情,他一定是一勺一勺的在喂那个女人吃吧,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,很好的爸爸,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:
孩子,妈妈保护不了你了。
槿湖做了B超,医生把孩子的B超图片那给她看,说;
一个很健康的孩子,你看,这里就是他的心脏。你这几天身子虚了,一定要多调整自己,做好营养补给,还有千万别滑倒了,你隔壁病房的那个孕妇就滑倒了,滑倒之后,他老公才知道急。医生耐心地说着。
槿湖看着孩子的第一张照片,想,这是她见过最宝贝的照片了。医生还在千嘱咐万叮咛的,她却一句也听不进。
是的,她是如此的绝望了。
护士问她:您最好住院观察几天,对了,您的家人怎么不来看望您啊,隔壁病房的丈夫多周到,跑来跑去,对他妻子真好。
槿湖侧身,背对着床,那一夜,她都没有翻身过,一只侧着身子,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。
一夜未眠。
此刻的慕西守护在杨菡的病床前,他看着杨菡,孤伶伶的挺着肚子来求他,他实在不忍,毕竟她是他的初恋,但是槿湖,他是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的。
他已经旁敲的问过医生,没有结婚证可不可以生孩子。
医生断然的说,我们这样的正规医院是绝对不可以的,或者非法的小诊所可以,但是,那不是拿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做赌注嘛。再说,孩子生下来,户口怎么办,他会是个黑户,以后上学都没着落。
沈慕西真的无路可走了。
杨菡满眼期待的问他:慕西,我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,没有父爱,我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。尽管他不是你亲生的,但是,我可以再为你生一个,好不好?
沈慕西看着她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杨菡顺势搂住他说:我以前不懂事,错过了你,你原谅我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。
慕西望着窗外,内心挣扎起来。他想到槿湖满身的伤痕,想到她是那么的敏感而孤独,他无法离开她,她是他最心爱的人。杨菡,是他作为一个曾经的爱人,无法绝情地看着她走投无路。
他坚定了下来,对杨菡说:我告诉你,我可以娶你,甚至帮你抚养这个孩子,但是,结婚后,孩子生下来,我们马上离婚。
杨菡冷冷地说:你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害死我姐姐的扫把星,她不就是个虚伪的大作家!满脸的假仁假义,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。
沈慕西拿开她的手说:请你不要这样说她,如果再这样,别怪我绝情。
杨菡想着她和慕西曾在一起七年,这个女人不过是两年的时光,竟然可以动摇他。她以为自己找回来,沈慕西一定满心欢喜的接纳她,怎么会这样的态度,这分明只是在可怜她。
她仰面问:对你而言,我们的七年,敌不过这个女人的两年吗?
沈慕西看着她,一字一字地说:对你而言,我们的七年,敌不过那个男人的金钱吧!
她没有再说什么,那时她是真真的深爱着慕西的,一起挤在一个小屋子里,也是很快乐的,但是贫贱夫妻百事哀,苦日子久了,她也便就心跑出来了,她想要过上流社会的生活,她想要的,沈慕西是给不了他的,最后,她跟着一个富商走了。
当她真正得到了金钱的时候,才发现,钱,独自一个人花一百万,不及两个人在一起花一百块幸福。
没有爱情的金钱,它只是个冰凉的数字。
白槿湖出院后,就在江心洲找了一个农家小院,住了下来她养了几只鸡,以前是一个人,兜兜转转,最终还是一个人。对肚子里的小生命,她不知道该作何处理。
她关掉了手机,与世隔绝,种了点菜,黄昏时也会在菜地里逛逛,带着她养的鸡去捉虫子,这些鸡,便成了她的朋友,陪伴她度过了一个月。
第九十七章:疼,也是轻轻的
她将皮夹里他的那张照片放的很大,每天都望着那张巨幅照片,轻声问候。后来要搬走的时候,她穿着高跟鞋,拖着那张大照片,走在路上,最后,索性就光着脚拖着。
她那个样子,多像郑秀文在《恋上你的床》里,和心爱的男人分手后,就会拖着一张大床,在路上走着,那么的艰难,甚至是走在了雨夜里。最后累了,就在马路边,躺在那张床上,任雨水冲刷。
爱,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卑微而凉薄的境地?
她已经很久没有勇气打开网页,写了很多文字,都是很颓的很堕落的文字。她有时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堕落到底的勇气,她很想堕落,很想给自己找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距还是会不停的想着那个男人,思念太深,写的文字有充满了酸味,好久没见到他了,他是否过的很好,而他又有没有想过我是否过的很好,
他以前没有我就会失眠,现在,还能安然入睡吗?他,会不会习惯了身边没有我的日子。那些桃树,是不是已经长出出一颗一颗的青桃。
她已经没有打电话给他的勇气了。
鹌她犹豫很久后打开网页,以匿名进入了慕西的博客。看到的是一张张灿若桃花的笑脸,很多文章,都是记录他和杨菡幸福生活的,照片里的沈慕西胡子有些长了,有些瘦了,表情不是很自然,这么有水准的摄影师原来自己对着镜头是如此的不自然。
瘦了,是照顾他的初恋情人太费心了吧。
赫然又看到一张喜帖,他们要结婚了!而且还就是六月一日。那个日子,曾是慕西和她说过以后结婚就在六月一日,然后生宝宝也在六月一日,当时她还说他,你就是巴不得所有的纪念日都在同一天。
而今,他要在六月一日迎娶另一个女人。
这几个月,看到的喜帖还真不少,她就盯着那张帖子看着,红艳艳的颜色,把眼睛都给刺痛了,恍惚中看见那个新娘的落款不是杨菡,而是自己。
她看了很久,都没有哭,已经很长那个时间,都没有再哭一次了。
喜帖的下面有一张博文,是注明写这篇博文的人沈慕西的未婚妻,照片里杨菡肚子有些大了,她说,我们的婚礼会去漠河,因为我看到我们家的慕西说他结婚蜜月的地方一定要去漠河,虽然我有孕在身,奉子成婚,但还是要坚持陪他去漠河看北极光,毕竟,真正的婚姻只有一次,我们不能留有遗憾是不是?
他成了她口里的“我们家的”她还要和她一起去漠河看北极光度蜜月,这一切,都是她曾经和慕西一起的婚礼计划。
一切一切都没有变,只是新娘换了,而已。
真正的婚姻只有一次,说的多么好多么的理直气壮。
她有些恨这个男人了,可以不恨他离开她,但是,为什么要这样的伤害她,难道一次离开还不够吗?还要故意的和另一个女人做着和她在一起的所有事。
白槿湖将沈慕西的照片用剪子扎的千疮百孔,她那看那破碎的照片,凄然的笑了,这多像她破碎的心啊。
她用一把火,将在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里统统付之一炬。
终于,结束。
她抱着在沈慕西怀里躺着时穿的衣服,那衣服上面残余着他的味道,她悄悄回过小楼,拾起他抽剩的烟头,一口口地吸着像个任性的孩子。
想念他的时候,锁上了门,关上灯,黑暗中只剩她和那一包七匹狼烟……怀念着他身上曾经让她迷恋的味道,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近在呼吸间。
她听见自己哭的声音,像孩子一样无助,是的,什么需,我能拿什么来爱你?烟雾轻绕着她的鼻尖,那么像他的吻,她泪眼婆娑。她抽着沈慕西最喜欢的七匹狼烟,抽醉了。
她看到也有很多自己的书迷在骂慕西“始乱终弃”也有骂杨菡“不要脸的小三”沈慕西的摄影馆已经关门了,因为他竟然当着娱记的面承认杨菡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,所以自己要对她负责,所以娶她。
她都有些怀疑。杨菡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就是他的,所谓的富商的弃妇,是否只是他想她离开的一个借口,看他是那么的紧张杨菡,宝贝着杨菡。
她不想再想下去了,真的无法承受。她抽烟,反复听一首自己从来都认为很傻B的歌《很爱很爱你》,疼,也是轻轻的。
其中有一句是:
看着她走向你,那幅画面多美丽.
如果我哭泣,也是因为欢喜。
她麻醉自己,用烟来麻醉,不间断的抽到一包,她自言自语,是的,这样对肚子里的的孩子不好,她便不抽了。她从知道自己怀孕了,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,没有父爱的孩子,会像自己一样,被人欺负,被人看不起。
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,被一个凶凶的女孩推到了,她站起来,看着那个女孩,女孩以为槿湖要和她打架,说:你不要想打我,我爸爸就在不远,我叫他来打你。
后来,那个女孩的爸爸真的来了,看着穿的很脏乱,头发黄黄,像个萝卜头的槿湖,骂到:哪来的野孩子,欺负我们家的丫头!
那个女孩见自己的爸爸在旁边,胆子更加的大了,又打了槿湖一下。
第九十八章:大提琴的独白
那么小的年纪,打人又能有多疼,但是幼小的槿湖难过了很长时间。她听着那个女孩说我叫我爸爸来打你,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,就在想,我能够叫谁来帮我呢?
那时,她是那么的羡慕那个女孩有那样的爸爸。
所以,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爸爸,他在不该来的时候来的。
她之所以这么久还没有把孩子打掉,是因为舍不得,是的,那是慕西留给自己最珍贵的礼物,以后,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小生命待在自己的子宫里了吧。
距尽管她知道,孩子越大,做引产就越是有危险,但是,为什么明知这个孩子是不可能要的,为什么还要舍不得打掉,难道还是对慕西存有希望吗?他都要结婚了,自己为何还不放手,这样的折磨,不如早些结束。
她问自己,白槿湖,你是不是太自私了,让这个孩子继续长大,难道要长到他完全在子宫里发育好才让他死亡吗?
这样,对这个生命太残忍。
鹌她想,是要快些去做人流手术了,都已经有四个月了,杨菡的孩子大概已经六个月了吧。
槿湖说,孩子,原谅妈妈的无能,不能为你争取到爸爸,不能让你看到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。
她的很多书迷都扬言要毁了沈慕西的婚礼,之前沈慕西的摄影棚也被书迷们砸了,一些熟识槿湖的导演也纷纷站出来,为槿湖声援讨伐慕西。
徐文杰导演说:沈慕西真是个混蛋,槿湖那样的女子,他也忍心背叛。
娱乐圈已经因为这件事封杀沈慕西的所有作品。
所有人都在找寻槿湖,怕她会想不开,也包括陆澍。
陆澍不顾自己已结婚和当红影视明星的身份说:我不会放过沈慕西的,我也不会放弃寻找槿湖,她始终都是我钟爱的女人。
记者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娶张丝安?”
陆澍决然的说:“张丝安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会不清楚吗?我娶她,只是不想看到她去伤害槿湖,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,那时疯狂的追求着沈慕西,我怕她会走极端伤害到槿湖,所以我向她求婚,换给槿湖和沈慕西的安定平静生活。我告诫过沈慕西,要他一定要对槿湖好。但是,我没想到,他这么的不珍惜她。
我现在找不到她了,我该怎么办,她过得好不好,我知道,她一定像死过一次一样,我想她,我想她,我担心她。以前知道她好好的幸福的在那儿,我也安心了,现在她下落不明…….他捂面,在镜头面前,什么都不顾的哭了。
槿湖没有想到,他娶张丝安那样的女人,只是为了还她的宁静生活。
她想,或许,爱一个人,在一起真的不是最重要的。
她录下了一段视频,传到了自己的网页上,她刻意的打扮了一下,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混沌的样子。
谁离开谁,又不是一样的活呢?又真的会有谁,一生下来就注定是爱另一个人呢?
她面对着镜头,突然就想到自己曾在沈慕西的镜头下,闪耀过无数次。他是那样的喜欢拍她,然后在照片的背后提上自己的一段话,郑重其事的交给自己保存起来。
那些照片,都还在,只是,心境,已经今非昨日了。
她说:各位朋友,我是你们的槿湖。我现在很好,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专心写作。一切都在我想象中发展的很好。你们喜欢我的文字,我很是感激。至于沈慕西,我想,谁能说自己一次或两次就能决定终生呢?
我和他好聚好散,并不存在网上流传的那些,希望你们能够祝福我,也祝福他,不要再去伤害他和他的家人,这样对我也不好,这样更是在伤害我。
请你们放心,我一切安好,勿念。
她在情绪失控前关掉了相机,然后上传,便不再管了。
还有什么好牵肠挂肚的呢?
她每天吃很多的橘子,吃到自己的牙都酸软了,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爱吃酸的?很早就喜欢上橘子,这样的明黄的水果,永远都像一张笑脸,那么的不懂得人间疾苦。
有酸,有甜,即使人生。
她不停的看电影,看的全都是与爱情有关的。
有爱情的时候,希望别人都来看我的爱情,没有了爱情,就去看别人的爱情。
在有部电影里,有段背景音乐是大提琴的独白:
我生命中的温暖就那么多,我全部给了你,但是你离开了我,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。曾经也由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,可是最后还是如雾霭般消散,而那个笑容,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葬的一条湍急的河流,无法泅渡,那河流的声音,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绝望的哀唱。
槿湖翻阅着一摞照片,那些照片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点滴记忆,记忆还在,真的,沈慕西,我们的记忆还在,亦如从前。
甚至我都可以重复你当时对我说了什么话,可是,我多么想不记得。
心生此一念,念念紧相随,老来多健忘,唯不忘相思。
读者这句诗,槿湖扑到镜子前,撩起自己的黑发,竟然发现有几根白发。她就生生的一根根拔下来。
第九十九章:寂寞的来,寂寞的离开
不怕老,但怕老来仍念念不忘。
月华无声中的似水流年,却已没有了眼前的如花美眷。动情,也许是刹那,可是刹那芳华,佛曰:这时缘.
佛曰:不可说。
槿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看的都是佛学,怎么,真的看破了?
距或许时间长了,疏离了,也就会凉了吧。
风烟俱尽。
我的过去,终于过去,槿湖对自己说。
鹌白槿湖穿着淡绿色的长裙,用青色的丝巾扎着长发,修长的腿,引来无数人的侧目。她重新打扮起来,还是那个美的惊艳的女子,青色的丝巾缠绕在青丝上,在夏日里,是那么的明媚动人。
她站在杨菡的病房窗口那里,看着里面的一对壁人,是的,他们才是天作之合。她来这里,是想看看杨菡好些没,杨菡看起来很健康,肚子隆的更高了,她摸着自己微微凸的肚子,泪落下来。她也想看看沈慕西过的好吗,他还是消瘦着,在杨菡的病床前跑前跑后,还会发呆。
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,谁的掌纹赎的回我的罪。是欠维棉的太多,所以,要偿还了吧。
白槿湖走出医院的时候,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夏日太阳,忽然觉得这光阴是这么的凉。
她打开手机,查找通讯录,竟然发现没有谁的电话号码,连沈慕西的,都没有了。自从换了号码,就没有再联系睡了,开始习惯了这个样子,不存谁的号码。
她固执的认为,想念她的人,总是会打来电话给她,或传来短讯。
而她想念的人,号码早就不需要记忆,根植我心。
所以,通讯本,真的不需要了。
白槿湖多么希望有天不再需要手机,那时的她定是安全的,和家人和爱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。
没有手机的地方时不安全的,即使单独在一个被信号屏蔽的电梯里呆上几秒,她都觉得不安全。
手机的那一头,连着她最牵挂的人。可是,沈慕西,是永远都不会再打来电话了吧,他不知道她的号码,也没有谁知道,就算知道,他会打吗?即使打,她也不会接了,没有了勇气了。
倘若灾难降临那一刻,她拨的第一个号码会是谁?
爱情,似乎总是要些毁灭性的灾难方可证明其坚固性。
她想起多年前,在夫子庙看灯会时发生的那件疯子砍人事件时,沈慕西是那样的紧张她,她甚至感觉到了沈慕西害怕的惊魂未定的颤栗,可如今呢?如果她再发生危难,他还会出现吗?他的身边,早已经站着的是别人。
那个女子,和他有着七年的感情。那个女子,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妹妹。白槿湖没有理由去和杨菡争什么,她是那么的无力。
她曾以为再漂亮再风情万种再性感可人的女子,也夺不去她在他那的位置。
她曾以为再多金再玉树临风再貌似潘安的男子,也占不掉他在她这的重心。
可是时光,总是这样的让我们尴尬,明明想的,通通做不到。
她开始信命,算过几次命,都言她上辈子是个大善人,此生会平安幸福,不需要多努力,都会有富贵,可以活到85岁。
此时的她倒不希望活到85岁,那么老,足以让她承受不起死亡的压力。沈慕西不在她身边了,一个人,活那么久,干什么呢?
所以,请在我坚强的时候,让我死去,白槿湖想。
曾经感动过因为爱不到,而跳楼的男男女女,为了得不到的爱,就死。如今,她只有惋惜和不值。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去死,太不值得了。
比如翁美玲,当年在她灵柩前誓说终身不娶的男子,最终还是娶妻,还不止娶了一次。
世间的情事大抵这般,她看的透彻,也通明。
她去了那个小楼,桃树都结了青青毛毛的小桃,那么可爱,就像是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的过程,她又不自觉的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,她抚摸着小青桃,依依不舍。
她想去趟漠河,买了飞往漠河的机票,她是走到机场去的,走了整整八个小时,走走停停,累了她坐在路边,看着车来来往往。
是要寂寞的来,寂寞的离开了。
爱情如酒,被岁月偷偷的喝掉了。
夏天的太阳是那样的刺眼,以至于一睁开眼睛,就想掉眼泪。明明是不怕的,却生生的怕了起来。
如果那个挺着肚子来找沈慕西的女人,不是杨菡。不是维棉的妹妹,也许,她可以明目张胆的和那个女人PK一下,她绝不会将自己深爱的男子拱手让给别人。
忘不了,忘不了在台上,他们一起扮着戏装,他是柳梦梅,她是生生死死随人愿的杜丽娘,他们唱着动人的《牡丹亭》,她以为他们会一直唱下去。
沈慕西,看着你对她那么关心,我真的觉得,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,白槿湖抱着沈慕西给自己拍的那一堆照片,失声恸哭。
她要去漠河,以前就很想去,她和沈慕西曾相约着一起坐50个小时的火车去漠河,不坐飞机,就坐火车,在那里拍北极光,度蜜月。
第一百章:回不来的地方是远方
她想,或许,看了北极光后,一切,都可以遗忘,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吧。而那个她记得刻到骨子里的男子,应该已经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。在飞机起飞时,机舱里传来阿桑的那首——《温柔的慈悲》。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。爱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吧,兜兜转转,直到彼此不相识。
她是坐在靠窗户的位置,她望着这个城市的上空,满心的怀念,是谁说爱上一个人,就会爱上一座城市,如今离开了,竟会不舍到如此的地步。她掩面哭着,她哭到最后都有些痉挛了,是的,别了,别了我爱的男子。
自此以后,沈慕西,你要好好的过,你还是继续做你的柳梦梅,你走你的路,我过我的桥,老死不再往来,只要你好,什么都好说。她对着窗外喃喃地说。
是谁说的?——既不能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又是谁说的?——所以的离别,都是为了再次的重逢。
距可是沈慕西,我们还会有重逢的那天吗?
机舱里回荡着空姐甜美的声音,她却只记得飞机在离开这座城市时冰凉的滑行声音,她不敢相信自己能离开他,他的笑,他的样子,他的声音,但的确,她必须离开了。
她穿着绿色粗布衣裳,嘴里含着颗薄荷糖,头歪着看着窗外的云层,全身无力。
鹌也许这次去漠河,就不再回来了。她要去远方,有多远的距离,才算是远方?回不来的地方,就是远方。
她想,爱上一个人,真的是件一意孤行的事情,但是她还是没完没了的喜欢。她身边坐着的是一对情侣,女孩甜美,男孩俊朗,他们看起来很般配,仿佛天造地设,这是怎样的良辰美景,一切与她无关了。
她是那么的迷恋着沈慕西,他穿着那件阿玛尼的麻的衣服,白色,有暗暗的黑色纹路,米色的长裤,那么的颓废而优雅。
她的皮夹里还藏着沈慕西扮演柳梦梅的剧照,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干净而温暖,她手摩挲着照片,在心底轻轻问候:沈慕西,你好吗?
维棉走了,沈慕西也是她亲手推向另一个女人那里去的。曾经的青春,曾经的流年,倒得回去吗?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,在原地孤独的伫立着。
你们,都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寂寞着。
飞机是在哈尔滨降落的,这个北方城市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冷,从南京这个三大火炉之一的城市直接飞到哈尔滨,这确实是需要适应一下的。
白槿湖穿着单衣,行走在哈尔滨陌生而寒冷的街道上,雪已经在飘落了,这座城市晶莹而冷冽。她在一个小而洁净的旅馆住下,老板娘看着这个来自异乡,衣着单薄的女子,忙充了一杯热茶端给她。
她要了一个单间,有着暖气和地热,她赤脚盘坐在地板上,凌乱着头发,坐了很久,都是大脑一片空白。
她和着衣睡下,想着和沈慕西在一起度过的每个时光,他现在好吗?他还会想我吗?她掏出包里的手机。她开机,没有任何短讯,明明是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号码,当看到平静的手机,她的心还是无比的失落,她失望的关机,
白槿湖窝在小旅馆的床上,梦中,她梦见了沈慕西一声声地告诉她,他要她,他们痴缠在一起,她的长发飘在空中。她说着胡话:慕西,你不要我了吗?是不是,真的不管我了。
白槿湖发烧了,她烧了一天一夜,最后醒来的时候,嘴唇已经烧干了,好心的旅馆老板娘给她喂了退烧药,一直拿冷毛巾给她敷额头,等她醒来,看见一张脸焦急的脸。
老板娘见她醒来了,开心地笑了,说:你终于醒了,你烧得很厉害,一直在说胡话,我都吓坏了,要是你再不醒,我就要把你送医院了。
她感激地对老板娘说:谢谢你照顾我,在这个我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城市,对于一个外地人,你给我的关心,真的很温暖,谢谢你。
老板娘是豪爽的北方人,她摆摆手说:姑娘,你别说谢谢,你好好的,多穿点衣服,很多人刚来哈尔滨都是不习惯的,看你还是南方人,就更不习惯了。
白槿湖点头,一点温暖,足够她感动的落泪。
她决定在哈尔滨待三天就转车去漠河,沿着哈尔滨的中央大街走了很久,明明知道沈慕西不可能在这个城市,但是她却奢求着可以遇见他。可遇见了又能怎样,上前轻轻打声招呼说声你好,还是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?
纵使相逢应不识,大约就是这样的了吧?
白槿湖晕倒在哈尔滨的冰天雪地里,倒在了雪里。她好像听见有人说,快看,这个人晕倒了。然后有人说,打120吧。她感觉自己睁不开眼,眼前一片黑,到处都是黑影在晃动。
她似乎清醒点了,她慢慢爬起来,她问路人,你们看见沈慕西了吗?
白槿湖想哭,却流不出泪,想叫,却发不出声音。她清醒了,是自己弄错了,她不再南京,他也不再哈尔滨,五月的南京会下雪吗?
她支撑着站起身子,沿着街走,路边有很多发传单的,有招聘的,有火锅促销的,天这么冷,不如去吃火锅吧,她想着,进了火锅店。